对数学及其他自然科学的课程避之唯恐不及
无须从左到右、从上到下地看完一页内容,他们可以腾挪跳跃,一瞥而过,到处寻找自己感兴趣的相关信息。”在最近举行的美国优秀大学生联谊会上,杜克大学教授凯瑟琳·海勒丝(Katherine Hayles)公开承认:“我再也无法让学生通读整本书了。”海勒丝教的是英语,她提到的学生学的是文学专业。
人们使用互联网的方式五花八门。有些人如饥似渴地接纳最新技术,他们手中掌握着十几个甚至更多的网络服务账号,随时获取大量的信息供应。他们写博文,发帖子,上Twitter。有些人并不在乎自己是否站在技术最前沿,但是他们大部分时间也都泡在网上,他们的手指在台式机、笔记本以至手机的键盘上敲打着。不管是在工作中、学习中,还是在社会交往中,互联网对他们都变得至关重要,不可或缺。还有些人每天只上一会儿网——为的是查收电子邮件,跟踪新闻事件,研究感兴趣的主题,或者在网上购物。当然,很多人根本就不上网,因为他们承担不起上网的费用或者不想上网。尽管如此,显而易见的一点是,就社会整体而言,自从软件程序员蒂姆·伯纳斯·李为万维网编写程序代码以来,在短短的20年间,互联网已经成了通信交流、收发信息的首选媒体。即使以20世纪大众传媒的最高标准来衡量,互联网的应用范围也是史无前例的。其影响范围同样广泛。出于自己的选择也好,迫于大势所趋的客观必然也罢,我们已经接受了互联网在信息集散方面独一无二的快捷模式。
就像麦克卢汉预言的那样,我们似乎已经抵达了人类智能和文化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关头,这是两种大相径庭的思维模式之间急剧转型的关键时刻。为了换取互联网所蕴藏的宝贵财富,我们正在舍弃卡普所说的“过去那种线性思考过程”,只有那些乖戾暴躁的老人才会对那些财富熟视无睹吧。平心静气,全神贯注,聚精会神,这样的线性思维正在被一种新的思维模式取代,这种新模式希望也需要以简短、杂乱而且经常是爆炸性的方式收发信息,其遵循的原则是越快越好。约翰·巴特勒以前是位杂志编辑兼新闻学教授,现在经营着一家网络广告公司。他这样描述自己在不同网页之间匆匆掠过时经历的心智震颤:“在网上游荡了几个小时之后,当我正在东拼西凑地完成任务时,我‘感觉’自己的大脑腾空而起,我‘感觉’自己正在变得聪明起来。”我们大部分人上网的时候都体验过类似的感觉。这种感觉让人陶醉——足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,使我们忽视互联网在认知方面带来的更深层的后果。
自从活字印刷术发明以来,读书成为人们的普遍追求,线性的文学思维一直都是艺术、科学及社会的中心。这种思维既灵活又深奥,它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想象力,它是启蒙运动中的理性思考,它是工业革命中的创造性,它还是现代主义的颠覆精神。它马上就要变成昨天的思维方式了。
根据超级计算机哈尔谦卑的自我介绍,他于1992年1月12日在美国伊利诺伊州乌尔班纳市一个虚拟的计算机工厂诞生,或者说在那里“投入运行”。我出生于1959年1月,差不多比他早了30年,出生地是俄亥俄州的辛辛那提,也是美国的一个中西部城市。正如大多数“婴儿潮”一代的“新新人类”一样,我的人生就像一出依次上演的两幕剧,这出戏剧以“模拟式的少年时代”开场,随后经过迅速而又彻底的道具转换,接着上演的是“数字式的成年时代”。
当我回忆起早年生活的情景时,那些景象就像大卫·林奇导演的老少皆宜的大众电影一样,令人欣慰而又格格不入。深黄色的笨重电话机挂在厨房的墙上,上面有个旋转拨号盘,拖着一圈圈卷曲的长线。爸爸正在摆弄电视机上方那两根像兔子耳朵似的天线,试图去掉电视屏幕上的雪花,结果徒劳无功。被露水打湿的早报卷成一卷,躺在碎石铺成的车道上。客厅里摆着高保真音响操作台,周围的地毯上散落着一些唱片套(有些是从哥哥姐姐们收藏的甲壳虫乐队唱片集中拿来的)。楼下,在潮湿的地下室里,书架上摆着很多书,五颜六色的书脊上印着书名和作者。
1977年,电影《星球大战》上演,苹果电脑公司成立,而我则到新罕布什尔州的达特茅斯学院上大学。在申请这所学校的时候,我还不知道该校计算机专业长期处于领先地位,因此学校师生能够轻松地利用数据处理机的计算能力。校长约翰·凯默尼是一位很受尊敬的计算机科学家,他在1972年写了一本很有影响的书,书名叫做《人与计算机》(Man and the Computer)。在此之前10年,他还是第一个使用常用单词和日常语法的编程语言BASIC的发明人之一。在校园中心附近,是新佐治亚风格的贝克图书馆,图书馆的钟楼直入云霄。就在图书馆的背后,蹲伏着单层的基威特计算机中心,这是一座单调而模糊的混凝土建筑,充满未来派的风格,里面放着全校仅有的一对巨型计算机,是通用电气公司制造的GE-635型计算机。巨型机上运行的是具有开创性意义的达特茅斯分时系统,那是一种早期的网络系统,可以允许很多人同时使用计算机。计算机分时工作是我们今天所说的个人计算的最早表现形式,正如凯默尼在书中所说,“它使得人与计算机之间真正的共生关系”成为可能。
我学的是英文专业,对数学及其他自然科学的课程避之唯恐不及,但是基威特计算中心占据了校园里的“战略要冲”,位于从我们